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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的阮友水
宜黄河上有摆渡的木船,通俗点说,叫:
船的。
船的师傅是位中年汉子,外加他的老婆和女儿,三人轮流上岗开船的。
天天迎送人们在河上行走,风雨无阻。
天晴时,男师傅头戴草帽或者干脆光头;女师傅头搭毛巾或者披头不散发;女儿则扎一条长辫子,头上不戴太阳帽,也买不起。
天热时,伤不起,就把驼大的粗黑长辫子盘在头上,头上活像扣着一个洗衣盆。
女儿会唱歌,嗓门也大,一串串音符从一张大嘴巴里奔跑出来。
坐船的人,听得到,岸边洗衣服的,河中放竹排的,全能听得到。
就连在水上捉鱼的鱼鹰,也会伸长脖子来欣赏。
下雨天,男女都一样:
头顶竹叶斗笠,身披棕毛蓑衣。
手握丈把长的竹篙,一点击,船从河东到河西,又从河西到河东,东东西西,西西东东,不管是东北风,还是西南风,都是风吹稻花香两岸。
打船的,包来回,只要一分钱。
60,70年代,一分钱可以买两,三斤白菜萝卜。
斤把子白菜,只要几厘钱。
但是,大陆没有厘钱币。
因此,就经常发生找不出零钱的纠结。
一天早晨,外河街有个女居民喊住了走街串巷的菜农,买了一斤萝卜,准备做萝卜丝炒肉丝的下饭菜,共计五厘钱。
这个女人的男人和儿女都在抚州城里上班,不在家中吃住,买多了,吃不了。
菜农叫她多买一斤,凑足一分钱。
女人家死活不肯加菜,说,这次欠你五厘钱。
下次买菜一块结账。
买菜赊账?老婆不肯。
会挨打。
菜农一脸苦相。
一个要再卖,一个偏不买,吵了大半天,围观者一大群,男的一赌气,拿过女人手上的一分钱纸币,一撕两半,各拿一半,走人。
如果是在香港,那个地方,连毫钱币都有,就能找得开······
我们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,如果交给警察叔叔,会被编成颂歌演唱。
读书时,就经常唱着歌:
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,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······
到了00年代,比一分钱大十倍的一毛钱,掉在地上,除了拾荒者,无人去捡。
小时候的管名宣,昵称管管,就经常去坐船。
小时候,外婆家便成了最好的去处。
平时,几乎天天,外婆都在天主堂念经。
外婆的天主堂离我家只有一河之隔。
河的东岸是外河街,西岸是河西街。
我家就在岸上住,住在外河街。
外婆的天主堂耸立在西岸上的河西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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